须臾间,他已走到廊下,便单手解了氅衣,随手交给身后的亲卫。
没了氅衣的笼罩,他身上的圆领袍便露了出来,天光乍破的白过度着星郎色,是他圆领袍的底色,而银线绣着的云气暗纹,便是底色之上的点缀。
这无疑是极考究的料子,极精致的做工,常人得了这样的衣服,必是珍重再珍重穿在身上,可他却不然,他就那样随意穿在身上,因为是来她这儿吃家常饭,他最顶端的扣子都不曾系,领口半敞着,微露着品月色的底缎。
——再怎样贵重的衣服,在他这儿不过是件物品。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已识乾坤大,恣意又闲适。
南叙瞳孔微微放大。
————她知道赵迟暄好看,可,不知道赵迟暄竟能好看到这种程度。
赵迟暄眉梢轻抬,眉眼一点一点柔和下来。
秋实看看屋里的人,再瞧瞧屋外的人,不由得抿唇笑了起来,“姑娘吩咐得晚了。””婢子与侯爷前后脚回的府,婢子方才去寻麒麟戏珠的食盒,恰遇到侯爷,便与侯爷一同过来了。”
笑吟吟的声音传到自己耳朵,南叙瞬间回神。
“砰砰砰”
南叙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美色感人。古人诚她不欺。
“这样啊。”
南叙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忙不迭转过脸,不敢再看赵迟暄,桌上是秋练刚给她倒的茶,她拿起茶盏往嘴里送了一口,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温热的茶水灌了满满一盏,她才感觉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脏安稳了些,便搁下茶盏,用帕子按了按嘴角,装作往常一般模样道,“舅舅这样回来,难道不怕误了军机?”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好,却不想自己的动作全部落在廊下的赵迟暄眼里,男人抬眉瞧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不会。”赵迟暄淡声道。
门口侍立着的小丫鬟争相打帘子。
帘子被打开,温柔的残阳盈了满室,淡淡浅浅的红色中,赵迟暄逆光走了进来。
那光影着实好看,有种万丈霞光沐浴一身的惊艳,南叙忍不住偷瞧一眼,可刚抬眉,便发觉赵迟暄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视线相撞,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脏再度嚣张,一下一下的,仿佛随时都会跳出胸腔。
救命
她怎无法直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