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难过了片刻,她坐在镜子前面,刚要拿起粉将自己脸上的伤给遮一遮,才刚打开盒子,就看见已经见底了的粉,她叹了一口气,继而眼睛亮了起来。
有钱真好,等今日一过,她就收拾行李离开这个地方,甚至连行李也不要了,反正她有的是钱,什么东西都可以重新购买,一出西河镇,李棠就要就去脂粉斋里面给自己买最好的胭脂水粉,然后还要去物色房子,总而言之,她再也不要呆在西河镇这个是非之地了。
既然没有人欢迎她,那她就走,天高海阔,她就不信了,除了西河镇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至于状书,李棠看着自己写的状书,沉默了片刻,正如金明月说的,这状书横竖也是上交不了的,就算是写好了,也是只能泄一时之愤,官府那些昏官非但不管,说不定还会将自己给抓起来。
这就是当今的朝堂,这就是如今的朝局,当局者只顾着朝廷纷争,哪里肯管百姓疾苦,这世道有什么公平可言。
就算李棠勤勤恳恳,行医两辈子,也未必挣得到昨晚那么多的钱,这就是现实,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李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方才写好的状书给收起来,折叠整齐,柴房的透光算不得好,屋子里面暗沉沉的,很快,睡意袭来,李棠脱了鞋子,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和衣而睡。
今天所受的种种委屈,过不了一日,就会变成整个西河镇的笑话,李棠压根就不想多呆,她准备睡完一觉之后,今天晚上就离开这里,所以在钱氏在外面骂的时候,她也没有出去给人看病,反倒是钱海格外理解,说是李棠刚回来,肯定还累着呢,让她休息吧。
李棠闻声,眼皮也没动,一滴泪从眼角悄悄滑落。
很快,她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李棠睡的很熟,即便是外面嘈杂声鼎沸,也没有将她给惊醒,一听见外面锣鼓喧天,人声鼎沸,钱山就知道外头准定有热闹,三步并做两步就跑出去了。
正在刷碗的钱氏听见外面的东西,心中也有些好奇,毕竟是年关已经过了,哪里还有这么热闹的节目呢?
只听得有人在外面高喊:“李棠姑娘可是在此处?”
听见这话,正在同人瞧脉的钱海也顿住了,钱氏手上的动作加快了,用毛巾快速将洗干净的碗筷都给擦了一边之后,手围裙上面蹭了蹭,也跟着出去了。
刚一出去,整个人就愣住了,她转过头来和钱海面面相觑,原本以为是过来找事的金明月带来的官府的衙役,可是完全没有想到来的人是这样的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