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萧然摆出一副破釜沉舟绝了退路、要与整个京师玉石俱焚的架势来,委实令曾国藩无比震惊。要知道他这样的脾气秉性,而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迎兰儿上殿秉政,实在是已经将后半生的富贵荣耀、全部的身家都押了上去,万万输不起的。形势所迫,不得不委曲求全,低眉下气的好言相求。
偏萧然并不买账,装傻充愣的挖苦道:“啊不是说只叙旧么感情这顿饭,还不是白吃的啊!”
曾国藩现在恨不能一口水活吞了他,但是又不得不暂且忍下这口气,赔笑道:“老弟说的哪里话来!这件事关系重大,实在是非老弟你出面而不可,要不然,我也不想劳烦你的大驾啊!”
“这样啊,那说说看吧。”萧然不置可否的道。
“是这样的。”曾国藩清了清嗓子,道:“今儿个是六月初六,再过三天,乃是大行皇帝诞辰,恰逢我朝大败三国联军,慈禧太后的意思。希望能办一个祭典。以告慰先皇,并免直隶三年赋税,昭示天恩。老弟你是内廷总管,又是讨夷钦差,这样的祭典自然由你来随侍最为合适不过。老弟,你意下如何”
“就这事”萧然微微一怔,原还以为曾国藩想逼迫自己给江南发电报。逼迫圣驾回銮,没想到他根本没提这一茬儿。不过稍一琢磨,便即醒悟。兰儿移居养心殿秉执政务。这可是谋逆篡政地举动。文武百官跟老百姓多少双眼睛看着呢,难免惹来清议。虽说现在京师有重兵把守,高压之下所有人都保持缄默。但这终非长久之计。而萧然作为慈安太后最得力地心腹亲信,这是人所共知的,由他来随侍兰儿出息这样的祭典,实际上就相当于给外界传达了这样一个信息:慈禧太后秉政,某种程度上说慈安太后已经接受了这一事实。
这样一来。两宫太后南北分治便俨然变成了既成事实,即便是慈安太后不肯回銮。那么北京的政治身份在一定程度上说仍然存在,包括政务的处理、诏令的颁行,也都显得顺理成章了。萧然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狐狸!沉吟片刻,道:“伺候主子,这本来就是咱这做奴才的本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答应。”
曾国藩登时紧张起来,心里头暗暗打鼓:这家伙该不会是要挟我马上放了他家人吧要真是这样地话,那就没得商量了,拼着你丢毒气弹,大家一起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