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着,他便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单薄的肩膀撑着单薄的衣料,下面是两只胳膊紧紧并着,像是受惊的猫儿,窝在角落里不肯让人看到她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赵迟暄笑了起来。
”嗯,不看。”
他轻笑着哄着受惊的小猫儿。
通红的耳尖动了动。
像是春日里探出动土的嫩芽,颤巍巍巍的摇摆着,怎么瞧怎么可怜。
而耳尖的主人似是被他吓得太厉害,微微颤动之后,她仍是不肯把脸转过来,只固执用背对着他,声音也紧张得很,“我……我才不信你。”
“你总是爱逗我。”
赵迟暄眼皮微抬,眼睑下的眸色却深了。
————这等娇柔带着小颤音的声音,用在旁处才不算辜负。
但很快,他又压了眼底墨色。
不急。慢慢来。
他与阿叙有的是时间。
“是舅舅错了。”
赵迟暄莞尔,“舅舅向你赔礼道歉。”
赵迟暄不急不缓说着话,但话音刚落,便见那清瘦肩膀微微一颤,方才还是软乎乎的一团,此刻却慢慢僵硬起来,像是被他的话激到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再坚持了。
“什么舅舅”
声音的主人委屈得紧,“只会欺负我。”
“哪有、哪有舅舅似你这般的”
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南叙声音梗了一下,但很快,她便捋清思路,夹枪带棒似的发问,“明明只大我几岁,偏整日拿着长辈的身份来压人,若你果真做了长辈的事情,那也就罢了,可偏偏,你没有。”
“你只会逗我欺负我。”
这话孩子气得很,控诉赵迟暄没个舅舅该有的模样,赵迟暄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心思脏得很,合该是个天打五雷劈的舅舅,舅舅两字,听听也就罢了,半点约束不得他。
赵迟暄笑道,“好,好,是舅舅为老不尊。”
他说着话,眼睛看向桌上的梨花酿,那是南叙早春无事时亲自酿的,说是特意给他酿的,等他凯旋喝。
小小的人儿累得香汗淋漓,偏还不许他帮忙,一坛又一坛埋在梨树下,好似将万般挂念全部埋在了地底下,待来年他班师回城,那些牵肠挂肚便酿成了美酒,她言笑晏晏,双手捧给他喝。
少年人的心思似山涧清泉,干净纯粹,可也来得快去得快,他不过半年不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