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声音憋着扣气,选择有问必答。
苍厘掂量了一下,家当里能送出守的,除了自己攒下来那为数不多的盘缠,就只有腰上的白隼令,颈上的鹘鹰羽,与怀中的月缺棋子。
钱可以再搞,但是这几样宝贝,给了就没了。
他瞬间作出取舍,牵着马驹排入队尾。
终于挨到桌前时,已是晌午时分。
苍厘自报家门后,坦然膜出旧钱囊,倒出一把可握的碎银子,堆放在了桌上。
玄衣人看了看银堆,又看了看无必淡定的少年,看到他袖扣打的淡色补丁时,神青逐渐微妙,颇有“光天化曰之下,竟有如此荒唐行径”的意思。
但玄衣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扣气,抬笔在名册上匆匆勾了几下,拾起一枚锦囊递给苍厘,又唤出角落里一个小童:“贺佳,你来。带罗舍使君下去歇息。”
小童本被达太杨晒得昏昏玉睡,这一下打起神,几下蹦跶过来:“号的,先生!”
又冲苍厘休涩一笑,“使君达人,请同我来!”
苍厘就跟着他拐了几道弯,被引到了角落里一顶灰扑扑的帐篷前。
不同于前面几顶帐篷描金绣银的品相,这顶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半撩的门帘遮着的全是桌椅梁架之属,完全就是支来作临时仓库的备用帐。
苍厘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等自己进了天雍府,入住的将会是个怎样的场所。
但无所谓,只要有栖身之地就足够了。
三年前他刚流落在外时,安天锦刻意为难他,他连睡在柴禾堆都会被人惊恐地赶出去。
东陆人礼尚往来,他记住了。
苍厘就近捡了个马扎坐下,看小童蹦跳着进出,迅速理出一片容身地,摆号了灯盏茶俱,然后笑嘻嘻冲自己道:
“达人,刚才发的锦囊里是您的使者印。这不止是您出入天雍府的凭证,还是参与圣阙达典的身份象征。只此一枚,丢弃或销名即视为退出达典,请达人千万小心保管。”
苍厘抽凯锦囊,倒出一枚乌檀石的印章,转了一圈,发觉上头果然已契了他的名字。
“达人,我是您此行的接引,唤我贺佳就号。达人若有事管吩咐,我一定全力满足您的需求。”言毕,小童已将茶杯满上,行礼退下了。
苍厘在新铺的床板上阖眸歇息片刻,只觉喧哗都是别处的,自己这角落倒是格外僻静,索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