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主动来找我,是想问我签不签周贝贻。”
闻染摇摇头:“那是你们工作室的事,决定权当然在你自己。”
“你怎么看?”
“什么意思?”
“周贝贻的钢琴天赋。”
闻染沉默一阵,略低着头,似在思索。
许汐言心里无端焦灼起来,问闻染:“带烟了么?”
“啊?”闻染摸摸裤子口袋:“哦,带了。”
她摸出一盒万宝路,许汐言抽出其中一支。她又去摸口袋里的一次性打火机,许汐言摇摇头说“不用”。
闻染瞥见许汐言把那个有半边浮雕翅膀的Zippo打火机掏出来,睫毛很微妙的翕了翕。
打火机是她很久以前送给许汐言的。
许汐言当真没弄丢。
许汐言不知闻染想起什么。她每每用这个打火机,就会想起以前她靠在闻染出租屋的床头,闻染拿着这个打火机,给她点过烟。
有时闻染靠在她身边。
有时闻染站在床畔,勾腰下来,长发垂落于胸前轻晃。闻染那样敏感,她瞧一眼,那洗得柔软的棉质睡衣下就要发生某种微妙形变。
这么久过去,闻染送她的这打火机,总是坠在她口袋里,不沉,却带着不可忽视的重量。她生性自由,这打火机却像一把被岁月涂暗的锁,锁住了她灵魂的某一部分。
她拿打火机自己把烟点了,又递给闻染。
两人各自点了烟,却任谁都没抽一口,夹在指间,一同沉默。
直到闻染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很多人说贝贻弹琴像你,在我看来却不是这样。”
“虽然你们弹起琴来同样有力,都是大开大合的风格。但贝贻像过境的风,至于你……你像太阳。”
闻染顿了顿:“没有人像你。”
忽然放轻的语调,令那句话像是喃喃出来的。也不知她是说给许汐言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许汐言夹烟的手指紧了紧。
觉察自己长长、长长的吁出一口气。
她发现自己不怕闻染给周贝贻任何高的评价。
她独独害怕听见闻染说——周贝贻像她。
两人就这么夹着烟默默站了一阵,许汐言问:“那如果我的工作室签下周贝贻,你会不会介意?”
“我为什么会介意?”闻染道。
许汐言笑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