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靠坐在床头, 皱着眉道“平疆说今日会进宫给孤带芝麻巷的豆沙冰。这个言而无信的东西”
“祭祀车队出事,当街混乱,霍将军也许在处理。”卫瞻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 欲言又止。
皇帝摆了摆手, 道“说吧, 你想如何处理”
这是终于说到皇后之事了。
卫瞻低着头, 没有立刻答话。如何处理正因为他不知如何处理才将此事拖了这样久, 今日又将事情推到了父皇面前。
他到底是狠不下心来。
可是很明显,皇帝还是在要他的答案。再难的决定, 还是要自己做出选择。
卫瞻屈膝跪下。
“母后和三皇叔勾结谋害父皇, 罪可当诛。”卫瞻每说一个字, 那柄横在心间的钝刀就往下压一分, 闷痛加重,“但百善孝为先,依儿臣之意, 当以不敬之罪将其囚于栖凤宫,终身不得踏出栖凤宫半步。”
皇帝望着跪在身前的卫瞻, 沧桑的目光里仿佛早已猜到。
“依你。”
卫瞻合上眼,顿时松了口气, 那些压在心里一年多的闷痛终于开始皲裂。
皇帝略显疲态,道“孤倦了, 你退下吧。”
“是。”卫瞻起身往外走。
皇帝的目光跟随着卫瞻,当卫瞻将要走到门口时,皇帝忽然开口“下毒的事情是老三一人所为, 你母后并不知情。相反,她是在得知老三给孤下毒后,一气之下把老三给杀了。”
卫瞻立在门口,身体微僵。半晌,他转过身问“父皇,您就不怪她”
“怪什么怪她太有野心”
卫瞻顿时犹豫了,不知道这种事情,自己身为一个晚辈该如何开口。
皇帝恍然“哦,你是说敏之。”
卫瞻微怔。他曾猜到父皇知道此事,可却不太懂父皇的淡然,甚至平日对敏之也还算好。
“气啊。这世间哪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给别人生孩子不气的”皇帝骂了句脏话,“当年得知这事,老子真想一巴掌拍死她。但是说来也巧,娴妃恰巧捧着补汤来献好。孤便在女人的温柔乡里消了气。”
卫瞻古怪地看向自己的父皇。
“翌日醒来,看着怀中美人,忽然觉得也没什么可气的。让之,你看看孤,再想想你母后。孤比她年长十九岁,是做她父亲的年纪。若从外表来看,说她是孤的孙女也有人信。”皇帝说到这里自己竟笑了,“立她为后,因她是纪家女儿。她对孤亦无男女情长。国事繁忙,陪她甚少。更何况,孤还有旁的妃嫔在侧。睡着旁的妃子痛斥她的不专,亦是没脸。她将身为皇后要做的事情都处理得很好,甚至有时候孤为政事烦扰犹豫不决,她也能出主意,想法独到。孤想不到比她更适合做皇后的人。”
卫瞻仔细瞧着皇帝的脸色,心想父皇岂止是不怪母后父皇在说起母后时,眉宇之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