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离开前,一尘不染的手工皮鞋重重从那只没有一块完好肌肤的手上碾过,瞬间,空气里出现骨节断裂的声音,触目惊心。
几个小时前就是这只手放在商熹的身上。
他该死。
凌晨四点,商熹挣扎着眼皮醒来,额头跟手臂的疼痛立马唤醒她的意识。
“嘶——”
没想到轻微的一声就惊醒了枕在床边而眠的男人,于是,想要触摸额头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捉住。
“别动。”男声嘶哑难耐,同时头顶的白炽灯应声而开。
商熹闭了闭眼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手臂也被一股温柔力道放到床上。
下一秒,一片阴影笼罩在上方,瞳孔映进一张放大的俊颜。
“阿野。”刚醒的声音还很孱弱。
“我在。”
“抱抱我。”不知不觉见鼻腔有一股酸涩上涌,商熹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巨大的难过与后怕铺天盖地而来,眼睛通红地看着高承野。
高承野见她落泪,心脏周围似是钻出了密密麻麻的疼意:“别哭,没事了。”拇指指腹温柔地为她擦去泪珠,弯下身子抱紧了她。
“呜呜——” 重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商熹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哭了起来,受伤的手臂攀在他的脊背,肆无忌惮地啜泣,不一会儿枕头被泪水沾湿。
高承野一直虚伏在她的耳畔,不耐其烦地一句一句安慰,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儿终于哭累了睡着了,但是抱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
十分钟后,直到确定商熹睡熟了,高承野才小心翼翼地离开她的身体,脊背已然僵硬发麻,他却丝毫不在意,手指抚摸着她哭得肿起来的眼皮,眸底溢出不可思议的柔软与心疼。
低头,薄如蝉翼的吻落在她的眼皮跟额头,低哑温柔的嗓音回荡在病房里:“睡吧,我的女孩。”
中途,商熹没有再醒来,或许是他在身边的缘故,又或者是虽然做噩梦但是身体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的原因。就这样又过了大约三四个小时,在明媚的旭日东升的时刻,她终于悠悠转醒。
“请让我们进去,我们是正轨杂志的记者。”/p>
病房里只有商熹一个人,门外嘈杂的声音引得她转头看向门口,但是除了门板上一块小玻璃后面的黑色“物体”,什么都看不到。
她尝试动了动手臂,忍着疼痛坐在床头,下一秒头部传来一阵眩晕,只能无力地靠在床头,抱着手臂呆滞地看着外面的天光大亮。
外面好像争执了许久,等到她回过神时,声音已经消弭不见了。
没多久,门被推开。
商熹偏头看着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戚圆,睁大的眼睛明亮而圆润。
“商小姐,好些了吗公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高总稍后会过来。”
戚圆动作利落地将精心烹煮的早饭打开,然后在椅子上坐下,准备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