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咬碎了口中的润喉丸,怒不可遏地哑声道“当年朝廷着手整顿勋贵、官员私纳后院人的事时,分明说过罪不及稚子这陈家真真一门混账,再怎么都是自家孩子,就这么不管不问任人欺辱”
赵淙停步,抬起手背压在眼上。
“二姐,小时我不懂事。长大才知外间并非谁家都像咱们府中一样”
他也是后院人生的孩子。
赵淙生母是前任信王赵诚锐的后院人之一,几年前因犯下大错被遣到远离京城的庄子上处置了。
但府中没谁迁怒他,更不曾薄待。
甚至在玉牒上将他记在前任信王妃名下,还让他做堂堂正正的信王府四公子。
“若非当年母妃殿下心慈仁厚,大哥与你也愿容我,只怕我今日的处境不会比那陈家小可怜好太多。”
其实信王府如今这一门兄弟姐妹六人,除老大赵澈与老二赵荞明正堂皇是前任王妃与侧妃所出,剩下四个的生母都是前任信王的后院人。
但这四个孩子从未因生母的缘故受过什么刻薄轻慢。
即便是长兄赵澈袭爵后,仍给他们享有王府公子、姑娘该有的一切,尽力扶持、耐心教导。
无怪赵淙泪目感怀。
有些事小时以为理所当然,长大见别家同样境遇的孩子那般不堪,才知自己得了怎样温柔宽厚的对待。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赵荞抬手揉揉他的头顶,“大哥说过,咱们兄弟姐妹共六人,始终是荣辱共担的血脉至亲,一辈子都不会变。”
赵淙使劲抹了脸,冲她重重一点头“嗯”
“带头动手打伤你的是哪家混球”
“大司农府籍田令樊承业的小儿子樊均,也是我同窗。”
赵荞讶然侧目,拿绢子捂嘴咳嗽两声。
“你当年习武的启蒙恩师可是帝君,竟被个小自己一两岁的家伙揍成这鬼样子”
早些年赵淙曾和三哥赵渭一起,在当时还是驸马的帝君跟前受教。后因他天资有限学得太过吃力,这才被送到明正书院学寻常功课。
如此入学就晚了,同窗几乎都比他小上一两岁。
在他们这个年岁的半大少年来说,一两岁的年纪差距往往意味着身形体格甚至力量上的优势,更别提他的武艺还师承帝君那种高手。
占尽优势却被打得脸上开花,实在不可思议。
“当时对方五个围着我一人打而且我也没认真还手。这是计谋,计谋”赵淙加重语气,强行挽回颜面。
“真是个绝世精妙的苦肉计啊。”赵荞轻嘲着斜睨他脸上的青紫淤伤。
“陈家压根儿不管那小可怜,若只说她被欺负,书院最多就对樊均一伙人训斥几句,叫他们赔礼道歉了事,过后他们还会变本加厉找她麻烦。而且,她也不愿被更多人知道自己受欺负。”赵淙面红耳赤,哇啦哇啦一路辩驳。
“我故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