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过来的全是梨园坊的角儿,听说姑娘想听小曲儿,他们特意推了其他家的邀请赶过来的。”
入冬后的洛京有了凉意,怕南叙着凉,秋练从小丫鬟手里接过通体雪白的狐皮大氅,系在南叙身上,“姑娘莫叫他们等急了。’
南叙这才想起自己邀了梨园坊的戏子们的事情。
她抬眼瞧了眼秋练,秋练兴致勃勃,再去看秋实,秋实性子内敛些,可面上也是松快的。————她们都很期待梨园坊的戏曲儿。
南叙便不想扫她们的兴致,微颔首,微颔首,拢了拢身上的氅衣,“出发吧。”
一赵迟暄终有一日会娶妻,这不是她不想便不会发生的事情。与其为尚未发生的事情焦虑不安,倒不如活在当下,快活一日是一日。
南叙来到西苑。
赵迟暄怕她一个人在家里闷,特地在府上腾出一块地,修建了有戏台彩灯的西苑,用来让她听小曲儿,可惜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放着好好的侯府大小姐不做,偏要嫁给谢明瑜吃苦受罪,绕是西苑修建得仙境般精美,她也不去瞧一眼。
如今她与谢明瑜恩断义绝,回想往事只觉得自己蠢得可笑,心境与之前大不相同,再来西苑,感受便也不相同,这里的一切无不按照她的喜好来修建,楼台亭榭,壁画绿植,全是她喜欢的东西。
一不难看出赵迟暄督建西苑时的用心。
南叙抿了下唇。
明明在心里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赵迟暄总要大婚的,她想也无用。可当看到赵迟暄为她做的一切时,又一个声音在她心里响起————赵迟暄对她真的很好
可惜这么好的一个人,她却不能拥有一辈子。
赵迟暄娶妻生子,她便不能像现在这般骄纵任性,肆无忌惮依赖他。
南叙心里烦得很。
她没办法不想。
赵迟暄太好太好,她舍不得。
尤其是在经历过谢明瑜之后,她越发明白赵迟暄的难得,在赵迟暄面前,她不需要立规矩,更不需要收敛性子委屈自己,她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她可以任性,她可以骄纵,她可肆无忌惮做自己,而不是事事留心步步在意,生怕自己不够端庄淑德引起他的厌弃。
————他是她的舅舅,他与她有着相依为命的情谊,为着那些情谊,他也会无条件包容于她。
前提是,他不大婚。他子然一身,他才会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