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叙莞尔,“我当然知道舅舅待我好。”——若不然,她哪来的底气与谢明瑜和离?
须知本朝早已不复前朝的风气开放,女人的地位一再被打压,前朝的公主弄权卖官废立皇帝,可大盛朝的公主,莫说弄权了,就连对驸马摆了脸色都会被言官们上折子弹劾。
公主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女人?
她能与谢明瑜顺利和离,全是赵迟暄的功劳。
若换个顾惜颜面一味要她遵守女德女容的舅舅,只怕她在谢家被人害死都无人收尸。
想到此处,南叙突然很想赵迟暄,像是野草在疯长,她想立刻便见到赵迟暄。
南叙攥了下掌心。
可掌心的疼痛并没有打消她的念头,反而助长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破土而出,生根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南叙闭了闭眼。
最后一支玉簪被秋实插/在南叙发间,南叙睁开眼,看着菱花镜里的自己,半息后,她突然提起裙摆,快步走出房间。
“姑娘,您慢点。”
秋练被南叙突然间的举动吓了一跳,拿起披帛追着南叙,“您的披帛还没披上呢。”
可南叙却不管那么多,她几乎是一路小跑出了房间,往她的茶室飞奔而去。——赵迟暄心疼她”病着”,没有把吃饭的地点定在前厅,而是她的茶室。
有微风拂面而过,带着冬意的凉,刀子一般刮在脸上,南叙却像感觉不到疼一般,眼睛只看着不远处的茶室。
她的舅舅此时在做什么呢
是一边吃茶一边等她
还是负手而立,瞧着她茶室的装饰?
南叙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茶室,好奇心驱使着她加快速度,尽管她身体并不健壮,而是风吹吹就倒的娇娇女。
近了。近了。更近了。
南叙脚步突然慢了下来。——都不是。
她的舅舅此时正临窗而立,看向她飞奔而来的长廊。
正午阳光甚好,金箔似的洒在窗台,而男人一身月白色圆领袍,恍恍然如踏光而来的神祇。
南叙呼吸一顿,脚步便停了下来。
赵迟暄在等她。
而临窗而立,可以让他人未到茶室,便能看到她的身影。————赵迟暄如她一样,期待着与她的见面。
倏地,南叙眼睛热了起来。
“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