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南叙没有发觉,她还陷在自己的憧憬之中,“不知哪家的闺秀能入得了舅舅的眼?能与她携手共度一生”
”舅舅若果真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性子要记得收敛一下,舅舅是沙场饮血的将军,纵使什么都不做,旁人也胆怯三分,若是舅舅再冷了脸,那岂不是要将人吓跑了”
南叙的话说完,一抬头,便撞见赵迟暄面无表情的脸,她忍俊不禁,一下子笑了起来,“对,就是现在这个模样,单是瞧着便叫人害怕。”
“是么”
赵迟暄两指把玩着南叙方才用过的茶盏,眼睛落在南叙脸上,“阿叙怕我?”
“我怎么怕舅舅”
南叙乐不可支,“舅舅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莫说只是冷脸,哪怕提刀我都不怕。”
哪怕赵迟暄对她举起陌刀,她也只会怀疑是自己身后有敌人,而不是赵迟暄要杀她。自幼相依为命养出来的默契,让她对赵迟暄根本不设心防。
“只是我虽不怕,旁人却是怕的。”
南叙莞尔,“杀人如麻的人,哪怕是庇佑自己的绝世悍将,也是招人害怕的。”
而她,也不喜欢赵迟暄面无表情的脸。
她更喜欢赵迟暄的笑,清清浅浅的,笑意在他眼底蕴开,凌厉眉眼被笑意柔和,就像钢刀裹上了丝绸,绝对锋利但也绝对温柔的矛盾感让人一眼沦陷。
“舅舅笑一下嘛。”
南叙站起身,隔着茶桌,她对赵迟暄伸出手。
她的手落在赵迟暄脸上,两只手扯着他两边的脸颊,想在他脸上扯出一个微笑的孤度,“舅笑的时候最好看了。”
赵迟暄抬了下眼。
他并没有制止她的动作,只是静静看着她,墨色瞳孔似有千山暮雪,云气缭绕中,她看到他眼里的自己,那是一个笑闹着的少女,肆无忌惮在虎口嬉戏玩闹。
而他,也容忍着她的放肆。
没由来的,南叙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似乎,有些过分。
可下一个瞬间,赵迟暄却身体力行告诉她什么才叫真正过分,男人陡然出手,掌心落在她手腕,稍稍一带,她便扑到赵迟暄怀里。
惯性使然,她的脸几乎贴着赵迟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