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兴一愣。
不能啊,他夫人是蜀人,喜辣不喜甜,谢明瑜心细如发,怎会送他夫人这种东西?
龚兴抬眼瞧南叙,少女虽温怒,但面上更多的是讥讽,而不是故意与谢明瑜斗气,他便有些尴尬,知晓谢明瑜买错了东西,可谢明瑜做事从来妥帖,怎到了南叙这里反倒处处不尽心了呢?
“送我的,我喜欢吃。”
龚兴瞪了一眼谢明瑜,不尴不尬打圆场。
谢明瑜这才后知后觉想起,那日的南叙似乎的确没怎么吃八宝斋的点心,那些精致可口的点心,大多进了母亲口中。
——不是南叙喜欢吃,而是她买来孝敬母亲的。
谢明瑜突然有些内疚。
他对南叙的关心,似乎的确少了些。
不,是他从未关心过南叙。
静了片刻,谢明瑜慢慢搁下筷子。
“叙儿,”
他抬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南叙,“你我之间误会良多,你可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与你解开误会?”
此话一出,龚兴顿时不尴尬了,连忙扯着陈夫人快步离席。
南叙气笑了,“谢明瑜,我是来拿和离书的,又不是与你叙旧情的,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有什么重要的?”
“重要。”
谢明瑜从袖中取出几张银票,食指按着推到南叙面前,“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从不曾动过你的嫁妆,但你嫁妆既然少钱,我便替你补上。”
“这里一共是一千两银子,虽不能完全补齐你嫁妆的差额,但也能稍稍弥补一二。”
“至于剩下的钱,你不必担心,我会按照市面上的息子补你利息。”
谢明瑜声音温和,“你若不信,我便写一份契书与你,断不会叫你的钱打了水漂。”
南叙眉头一点一点蹙了起来。
她原本以为,被谢明瑜动用的嫁妆需要算计需要花费大量力气才能要回来,可万万不曾想到,谢明瑜就这么容易给了她,没有一丝丝的犹豫,甚至还愿意给她打欠条,今天的太阳,莫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要知道一千两银子对富裕人家算不得什么,可对于素来清贫的谢明瑜来讲,已是他的全部家当,全部家当给了她,谢明瑜对她的态度不言而喻。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她已经决定要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