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把这个位置给了名不经传的谢明瑜,便惹了想把位置留给自己人的同僚们,为此事礼部侍郎被参了好几本,在天子那里闹得好生没脸,可绕是如此,他还是顶着压力把谢明瑜留在了礼部,甚至还越级提拔,谢明瑜入仕不过三月,已从从七品升到了正六品,旁人在京中熬上十年都未必有这样的造化,谢明瑜却这般容易便拿到了。
她知道,龚兴是投石问路,借着谢明瑜的关系,好攀上将军府这颗大树。
——六部之中礼部最不得圣人重用,龚兴这个礼部侍郎见了其他侍郎没得矮三分,他素来有野心,怎肯一直做礼部的位置?
他想再进一步,调入舅舅的兵部,所以才会待谢明瑜这般亲厚。
这样也好,她一心想和离,以龚兴善于钻营的性子,必会逼着谢明瑜给她和离书甚至还她的银钱。
心里这般想着,南叙便见了陈夫人。
陈夫人保养颇好,瞧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她今日姚黄色的襦裙,外面罩着紫梅色的大袖衫,比往日的家常衣服多了几分隆重,南叙瞧了一眼,便与她让了位置。
“几日不见,夫人越发年轻了。”
南叙轻啜一口茶,与陈夫人话着家常。
“大娘子惯会说笑,我已年近四十,哪里及得上大娘子的风华无双呢?”
陈夫人挨着凳子的边坐了,瞧着南叙不辨喜怒的脸色,不着痕迹试探着,“说起来,还是明喻有福气,能得大娘子这般的贤妻——”
“夫人,吃茶。”
可她的恭维话尚未说完,便被秋实打断了,秋实笑眯眯捧上一盏茶,递到她手边。
出身将军府的人,哪个不是机灵通透的?纵然是南叙身边看似脾气火爆的秋练,那也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姑娘,规矩礼仪半点不会出错,似今日这般打断她说话的纰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陈夫人眼观鼻,鼻观心,知晓自己说错了话。
“多谢姑娘。”
陈夫人接了茶,不敢再提谢明瑜。
南叙苦笑,“夫人莫怪我的丫头不知礼,着实是因为这几日我不想听到那人的名字。”
“可是明喻做了荒唐事惹恼了大娘子?”
陈夫人心神领会,十分上道接了话头。
想起谢明瑜做的荒唐事,南叙仍是胸闷不止,“哼,他能做什么荒唐事?左不过是与我大婚第二日便吹吹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