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槐的眼睛看向王明和李大红,他们的头垂着,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还有些同学,他们是善良的,但他们同时也是沉默的。他们善良地放任周遭的一切发生,却没想到这把火也能够烧到自己的身上。就像马丁尼莫拉的诗写的,纳粹杀共产党时,我没有出声因为我不是共产党员;接着他们迫害犹太人,我没有出声因为我不是犹太人最后当他们开始对付我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能站出来为我发声了。”
盛慕槐的专业虽然是古代文学,但她看的书既多又杂,这首诗当时让她很有感触,就记了下来。没想到还能有用到的一天。
盛慕槐的声音清脆又坚定,直直地打入人心里。凌胜楼看向国旗台上的那个身影,他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这么确定,这个丫头将来会成为角儿。
盛慕槐的演讲还在继续,校长不断地对主持人打眼色,示意她快点接几句话把盛慕槐给请下来,主持人却犹疑着站在主席台边。
盛慕槐看到了她,冲她摆摆手“我的演讲结束了。我知道我今天的讲话可能并没有任何的作用,环境的力量是强大的。但只要有一个人能够在羞辱别人前停下来,稍微反思反思,我觉得也足够了。”
说完这话,盛慕槐就从台上下来,头也没回地朝校门走去。
就在她要离开操场的那一刻,稀稀拉拉的鼓掌声从不同的角落传来,然后又汇聚成一片,越来越大,仿佛一股浪潮,直到她走出了校门仍旧未停止。
凌胜楼已经在门口等她了。两人默默往槐下初中走去,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盛慕槐心里还想着刚才的演讲,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看见周青蓉,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希望今天的演讲多少能给她一些勇气吧。
盛慕槐和凌胜楼走进初一三班的时候,已经在上早自习了。
班主任是英语老师,55岁,是解放前的大学生。但是他戴着一副跟啤酒瓶底差不多厚的眼镜,穿一件宽大的灰色短袖衬衫,大裤衩,凉鞋,和街上的普通老头没什么差别。
他没对盛慕槐流露出任何过多的关注,只是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她,让同学们以后都和她好好相处,然后在教室里看了一圈,说“你就坐在凌胜楼旁边吧。”
初中的日子过得有些波澜不惊,班上的同学都比盛慕槐大几岁,好奇过几天后,也就把她当成班级的一份子了。
她也养成了每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