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她的到来不能稍微改变点什么呢就算什么也不能改变,让她当一个纯粹的京剧演员也挺好。实在不行还能去小茶馆儿演出呢。
盛慕槐是个不折不扣的乐观主义者。
盛春心中却回荡着那句话“学戏就是要在苦水里自个儿抿出一丝甜。”
说话的人手执竹板盯着他们练功,被打了多少下,他不知道;为了学戏,在睡梦中被抽大烟的老师叫醒过多少次,他不清楚;踩着跷在冬季被冰封冻的湖面跑了多少圈,也都模糊了。
可这些苦都比不得那站在台上的一丝儿甜。
是台下人的爱意滋养了他。可是角儿啊,不过是纸糊的才子佳人、帝王将相,在现实的狂风暴雨中,立刻就现出了原型。
看着盛慕槐那张天真的小脸,盛春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
他已经被伤透了。在剧团靠边站,被自己的学生揪斗批判,被关在牛棚里冻饿三天,在采石场日复一日地劳动这些都不足以压垮他,他还有戏。是脸上那条疤,和被打断过的腿,让他彻底与故人和舞台绝缘了。
那么原来不是京剧背叛了他,只是命运而已。
盛慕槐还在说着什么,盛春打断了她“槐槐,让爷爷今晚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盛慕槐停住了嘴,看着爷爷不知为何格外疲惫的面容,懂事地点了点头,为爷孙俩打来了洗脸水。
第二天,盛慕槐还睡得迷迷糊糊呢,爷爷就把她叫醒了。他已经穿戴整齐,看上去像是已经醒了很久的模样。
“爷爷,怎么了” 盛慕槐拉着被子问。
“我答应让你学戏。” 盛春说。
“嗯” 盛慕槐的脑子一下就清醒了,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在盛春眼里她那急切的模样就像是一只看到了肉的小花猫。
“别急,你得先通过我的考验。” 盛春把她又按回了床上。
“什么考验” 盛慕槐扒着被子眼巴巴地问。
盛春站起来,从桌子上拿来了两只被白布缠绕起来的东西。
“知道这是什么吗” 盛春问。
盛慕槐哪里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呢这不就是她想要恢复辛派心心念念要练,但是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里看到过的跷吗
不过在爷爷面前当然是要装傻的,盛慕槐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的研究起他手上的东西来。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跷,又叫寸子。你如果真的想学戏,就要证明自己不怕吃苦。你如果能穿着这跷坚持三天不脱,那么从此不管你要加入凤山也好,要怎么练习都罢,我都不阻拦。”
“好”盛慕槐想也没想就重重点头。
盛春看了她一眼,说“如果你坚持不下来也别觉得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