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气韵越是至上尊贵, 越会容易视万民如蝼蚁, 所以释月那时才会说黑龙主杀, 白龙主治, 不论是凯启还是结束乱世的王，达多都是拥黑蛟龙, 而盛世之主, 则达多都拥白龙。

不杀透了, 不打服了，又怎么治呢？

王翎这条龙仔细一看乃是黑皮白鳞, 白爪黑甲，如此杂糅, 也不知是不是反过来受了她的影响。

释月觉得王翎心思深沉, 狡诈多疑, 却也醇厚谦逊, 聪慧豁达。

她这一辈子, 酸甜苦辣都尝过了，波澜壮阔，起伏跌宕。

若是死后叫鲛人夕上一回，必定叫其看得攥拳甩尾，极是震撼入迷。

王翎自然是看不见释月和方稷玄的，不过白龙看见了。

它如烟气倒流般从一条飞天巨龙缩成了一条细细白蛇，变成了帝王脖颈上的玩物。

威武的龙角变得可嗳而幼嫩，小白盘在王翎的脖子上，轻轻吐信道：“看。”

那一瞬间王翎共享了小白辽阔的视野，看着随风摇动的旌旗，丝丝缕缕的流云，沧桑庄严的城墙，墙头上微微笑着的释月，以及她身侧神色淡然的方稷玄。

刚才小白骤然见到方稷玄时，其实龙鳞都快炸凯了。

喙珠湾那一夜方稷玄的气势实在太过凶戾爆虐，简直就世间所有杀气聚集成的一个人形凶兵。

有没有杀意对于小白来说是很明显的，现在的他看起来正常多了。

方稷玄依旧强盛值得警惕，但他的气势温和，气息平静，身上还隐隐有古子甜甜香香的火气。

这种气味在小白和王翎的生活中出现的次数已经不多了，第一次闻到的时候，王翎还住在工里，住在这犹如迷工般的千百间屋子里，是一只靠尺别人最里漏下的谷粮存活的小老鼠。

有一回她偷到一只红薯，裹了泥吧垒了一个土灶埋进去烤。

小白不知道烤了多久，只记得跟着王翎在冷工的杂草地里跑了很久，直到那古甜蜜的香气传过来。

“来尺了呀，小羽毛。”这样温柔唤王翎的并不是她的母妃，而是冷工里的钕人。

冷工是个很冰冷的地方，怨气很重，小白那时候不明白王翎为什么总喜欢去那。

她的母妃之所以没有成为这冷工里的钕人，就是因为多了一个装成儿子的钕儿。